谢大夫人垂下头,眼角闪出泪花,谢韵是她的女儿,她怎么会不心疼,自谢家人入狱,谢韵在外面吃了这十五年都没吃过的的苦,上次在宫里跪完,膝盖上的淤青好长时间才消,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,吃了就吐,整个人都瘦了一圈,她这个当娘的,实在是心里难受。
可是这孩子又是个闲不住的,这一路上,把全家人安排的妥妥当当,若不是谢韵,他们这一路上,不知道要吃多少苦。
屋子收拾完,虽然不能再和以前比,但是至少能住人了,看着破败的房子现在收拾的干干净净,谢韵会心一笑,这才是真的过日子。
收拾的差不多,谢韵将买回来的的棉被棉衣分发下去,每个屋子分了些炭,今晚至少不会挨冻。
晚饭的时候,厨房刚要准备做饭,院门就响了。
门外是一个大嫂和一个年轻人,手里提了食盒,看到院内开门,温和的笑了笑:“我们听到隔壁住了人,就来看看,你们今日刚到,肯定有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,我做了些吃的,还望你们不要嫌弃。”
听到外面有邻居来送吃的,谢韵正好在前院,便出门看了一眼情况,这才知道是隔壁的邻居,怕他们忙不过来,准备的吃食。
谢韵上前行了礼,感激道:“多谢大嫂,真是麻烦您了,我们今日刚来,收拾房子可能有些吵,打扰到您了吧。”
那大嫂摆了摆手,笑道:“没有没有,这里很久没人住了,你们住进来,还热闹一些。”
大嫂很热情,将食盒递给谢韵,还嘱咐了几句,让谢韵常去串门,这才离开。
后来谢韵才知道,那大嫂娘家姓宋,寡居多年,有一个弟弟常年在外做生意,也没有成家,虽然不常回家,但是对姐姐很好,做生意的钱基本都交个姐姐保管,所以宋大嫂的日子过得还不错。
由于屋子不够,谢韵和谢盈睡了一个屋,两姐妹躺在床上,谢盈感叹道:“这个地方,好像也没什么不好。
我们今日来,州府的人还算客气,虽然比不得上京,但是路上也是热闹的,隔壁的大嫂人也不错,咱们在这里,应该能好好地生活。”
“是啊,庆州远离上京,但毕竟是一州之地,不过这里气候偏冷,我们可得适应一阵子。”
谢韵缓缓道。
庆州地处边境,民风淳朴,这里是大承的边境线,自然有重兵把守,所以,整个庆州的治安也是不错的,除了气候和吃食差异比较大,其他的都还好。
若不是流放,谢韵觉得,其实在这里生活也挺好。
“只希望,咱们来了庆州,一切都能顺顺利利。”
谢盈喃喃自语。
“会的,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咱们一家在庆州,一定会顺顺利利的。”
谢韵笑道。
谢盈看着谢韵眼下的乌青,有些心疼:“你这些日子操劳了这么多,如今到了庆州,就好好歇一阵子吧,家里的事,交给我们。”
谢韵点点头,谢盈这么一说,她还真的有点困了,如今尘埃落定,她这心里也就踏实了。
翌日一早,谢韵就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,如今没有了独立的院子,外面稍微有个声响,屋内便听得一清二楚。
谢韵从床上爬起来,谢盈已经不在了,推开门,外面大家已经忙活起来了,青黛看到她,笑道:“姑娘醒啦。”
“这是在做什么?”
“老爷说,往后,咱们就要在庆州扎根了,家里需要的东西多,一大早便派人去采买,这才刚回来。”
谢韵疑惑,以往她父亲可从来不管这些,这些内宅的东西,都是母亲置办的。
“哦对了,一大早,隔壁的宋嫂子也来帮忙了,就是昨晚给咱们送吃食的那位大嫂,将东边的院子修整的那叫一个齐整。”
青黛语气里满是佩服。
谢韵惊讶:“宋嫂子来了?人家是客,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!”说着就往东院去了。
青黛跟在身后:“婢子劝过了,大夫人也招待了,可是宋嫂子说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,说什么都要帮忙。”
两人来到东院,还没进门,就听到宋嫂子扬声道:“这个放那边,还有那个,放在屋里的窗户边......”那声音,听着就中气十足,活力满满。
谢韵一踏进院子,宋嫂子就看到了,上前笑的开怀:“姑娘起了,知道你们今日肯定事多,我就想着来帮帮忙。”
“真是麻烦宋嫂子了,您是客,哪能让您这般忙前忙后,我们家人多,让他们来就成,昨晚您送来吃食,我们还没去道谢呢。”
谢韵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无妨,我在家也是闲着,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什么忙的,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,多多照应也...宋嫂子的热情,谢韵有些招架不住,但人家是好意,他们也不能不知好歹,笑道:“这院子哪里值得宋嫂子这般用心,我看也差不多了,咱们去前边喝杯茶,歇歇吧。”
将近晌午,宋嫂子便告辞回去了,谢家人都想留她一起吃个饭,可是宋嫂子死活不留下,谢韵只好将她送出门口。
谢韵看着宋嫂子进了门,这才转头往回走,一转身,便看到另一边鬼鬼祟祟的占了一个女子,看到她看过来,立马收回视线,赶紧转身回了家。
谢韵没有当回事,自己隔壁住进了人,谁都会好奇的。
谢韵回了院子,找了一趟谢桓。
“爹,我有事和您说。”
谢桓将手里的鸡毛掸子放下,抬头问:“什么事,你说吧。”
谢韵将赵恒给她写信的事复述了一遍,谢桓瞬间就拧起了眉头。
倒不是因为始作俑者是赵恒,而是赵恒给谢韵写信这件事。
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让这件事过去不好吗,为什么偏偏要写信给谢韵,将这件事,透露出来?